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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

第十三章

万圣节前一天叫做万圣前夜,那么万圣节前一周叫什么呢?

距离万圣节庆典开始还有一周。

街上的奇异服饰已经越来越多了呢,青山穿过商店街,同时一个个观察那些看起来和人类不大相同的行人。

比如鱼店前踮起脚尖的猫少女,盯着冰柜里鱼目不转睛。

青山也走到那家鱼店前,他本来就是采购下一周的食材来的,顺便买条鱼回去吧,如果要问是什么时候决定的,其实是刚刚才想到的,只能说看到猫盯着鱼的样子,不知不觉中也想吃鱼了吧。

“老板,带鱼怎么卖。”

“来嘞。”

招呼完其他客人的老板立即前来招呼青山。

青山买的鱼正好是猫少女先前盯着看的那一条,在鱼离开冰柜的时候,他确实听到了一声可惜的叹息声,猫少女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在自己手上拎着的袋子上徘徊。

袋子向左移动,视线跟着向左,换到右手,视线也跟到右边。

身后的尾巴则朝着反方向微微摆动,青山偷偷看了一眼,猫少女立刻别过脸去,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
“你喜欢鱼吗?”

别过脸的少女不予回答,但是青山注意到她的耳朵竖起来转向这边。

“我还挺喜欢鱼的呢,特别是用火烤的方式料理,先用青椒生姜料酒腌制,涂上豆瓣酱然后火烤,表皮焦黄之后再撒上葱花和蒜泥,入口酥脆鱼肉细腻,就想要在口腔中融化开来一般......”

咕咚,听到了咽口水声。

强忍住笑意,青山从包里取出小鱼干,其实原本都是给猫前辈的,不过他留了一点下来。

“所以同为爱鱼的人士,要吃小鱼干吗?”

不出所料,猫少女顿时转过头来,眼里满是警戒,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鱼干看。

好的,青山懂了,小鱼干优于带鱼优于其他鱼,这小女孩比猫前辈好懂多了。

“来,给你哟。”

用手提着小鱼干的尾巴,青山从上像抓娃娃机一样把小鱼干放下来,猫少女则自己张开嘴,等着鱼干落下来。

结果咬了个空,就在少女闭上嘴的同时,青山抽出了手。

“再来哦。”

抑制不住的笑意在青山的嘴角泛滥,哎呀,谁让逗猫实在太有趣了嘛。

第二次,咬空。

第三次,咬空......

第四次......

库库库,从猫少女的喉咙里发出这样的声音,头发都竖了起来,高高跃起,把小鱼干和青山的手一起咬住。

受到疼痛一放手,她就跑没影了。

“再怎么说还是逗过头了吗?”

逗猫可是要适度的哟,青山暗自苦笑。

这时,他注意到商店街的一角特别热闹,复数衣着奇异的人围成一圈,但是在他的记忆里,那个角落没有商店才对。

于是他问鱼店老板。

“老板,那边是在干什么,那么热闹。”

“不知道,我倒是很想去凑个热闹,但是满身鱼腥味的人肯定不能过去啊,倒是小哥你去看看,回来和我说说如何。”

那顺路去看看吧,青山想到。

结果拨开人群,看到的却是立人,他正坐在长方形的桌子前,对面站着一名幼女,天气还很晴朗,她的手上却拿着一柄伞,伞是直柄的自动式非折叠伞。

对了,万圣节前为了应付各地前来的观光客,邮局也负责签发庆典的入场许可,为此要进行登记,据说这是上头强行推给各个邮局的繁杂作业,所以为了不妨碍正常的邮局工作而选择在商店街进行吗?

“立人前辈~来偷懒吧。”

“哪有这个空闲啊,你要是闲的话倒是来帮忙啊。”

这么说着的立人向桌前的幼女提问。

“姓名?”

“小伞。”

“年龄?”

“9岁。”

在此期间青山依次看了看周围的群众,有明显体积过大的龙,戴着墨镜和口罩很可疑的女性,还有其他各种各样以前见都没见过难以描述的种族。

至于立人正在记录的小伞,她的身后好像有着尾巴一样的细长绳索,是动物类吗,青山猜想到。

“——”

正想着,他发现小伞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的,正从自己的下方盯着自己看,眼神毫无光泽,眼皮也半眯着,但是被她无神的眼神一瞪,却有种心里没底的感觉冒出来。

“哇,有点吓到了。”

小伞的身高只到他的腰部高度,在这近距离,青山才观察到小伞的皮肤上刻着浅浅的纹路。

“小心点哦。”

立人一边做着记录,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
“小心什么?”

这个距离下不管这个少女想要做什么自己都会察觉的啦,更何况她不过是个9岁的小女孩而已,有什么需要小心的。

这时,青山感到衣袖被朝后拉了拉。

回头一看,什么人也没有。

“大哥哥,我在这边啦。”

反倒是原本面对的前方传来清脆的声音。

回过头,只见一只巨大的眼睛紧闭着,然后突然睁开,眼皮边缘尽是尖牙般的锯齿,就想要把青山吞下去似的。

“啊啊——”

青山被吓得大喊出声。

“立人,立人前辈救救我,眼睛,眼睛......”

“冷静点看好那是什么。”

与青山的慌乱相对,立人连头都没抬一下。

哈?仔细一看,原来刚才的眼睛只是画在伞上的图案,趁自己转头,小伞撑开了伞,正因为有身高差的存在,所以伞面刚好就在自己眼前。

“什么嘛原来只是这样啊......才不是,刚才那那,那眼睛可是睁开了哦,睁开了!”

“那是海市蜃楼。”

“那么那些牙齿呢?”

“伞面磨损产生的毛刺。”

“那我现在手好像要被吃掉了也是错觉咯。”

“没错是错觉是错觉。”

哦,原来如此,是错觉啊,那被吃掉也没事了反正是错觉嘛,才怪嘞。

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!青山抓狂地抽出被伞上眼睛吞下一半的手臂。

半只手臂都被黏黏的液体覆盖了,伞上的眼睛甚至还打了个饱嗝。

“立人前辈你为什么要偷笑,啊我知道了,你也被吓到过了吧,所以才特意不告诉我!”

立人合上记录册,收敛起笑容,把一张通行证递给小伞。

小伞在吓青山一跳之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,倒不如说从没见过她有任何表情。

“不,我没被吓到过,这孩子似乎还没找到吓我的办法。”

“什么?何等不公平的待遇,我要抗议。”

“这就是知识量的差距了,小伞是来自西方城市的妖怪,我先前在书里读到过她的故事,她是以吓人为乐的妖怪,只要被她用眼睛看着,如何才能吓到那人的方法就会被知道。”

“原来如此,刚才的奇妙感觉就是我被看穿了。”

青山重新审视小伞。

“这孩子原来也属于妖怪啊,我还以为妖怪都是像猫前辈还有鸦那样的呢。”

“是吗,你觉得这孩子不像妖怪啊,不过东方和西方的妖怪差异是挺大的,东方也就是我们这里的妖怪大多以动物类为主,而西方则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,还有妖怪生前都是人类的传说在。”

“欸,立人前辈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,你真的,是人类吧。”

“当然是啦。”

立人挥挥手,就像要打散青山的怀疑。

“说我不像妖怪,这可不能听过算过了呢。”

“哇,这个女孩子明明没有开口,却有声音传出来,是怎么办到的,这就是腹语术吗,第一次见。”

青山惊讶地盯着小伞看,但是小伞的眼睛依旧半眯着灵魂出窍一般,无神地看着青山。

“还真是一点表情也没有啊,无表情到这种程度,果然是妖怪呢。”

“青山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那边那个可不是小伞哦。”

单手撑头,立人冷眼旁观着小伞和青山的对视。

“你也多读点书如何,小伞的本体是旁边那把伞才对。”

“啊?你在说什么呢立人前辈,小伞不就在这里吗?”

“蠢货大哥哥,正是如此,我的本体可不是旁边的人偶,虽然吓到人很有趣,但是被误解也很郁闷,给我记住了。”

人偶?

这时立人开口解释。

“书中有记载,小伞的本体是那柄伞,而少女的姿态是为了方便移动和混入一般人之中,也负责充当耳目,和本体之间有一根绳索相连接,换言之,就是像人偶那样的吧。”

立人说着说着笑了起来。

“即便如此你还认为她不像妖怪吗?”

青山连连摆手道。

“不敢不敢,我服了,伞才是本体,人形反倒是人偶什么的,这可真是妖怪中的妖怪。”

“正是,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连我都不知道的种族,将他们记录下来,这不是我们的必修课吗,一起勉励吧青山。”

啊,青山听到勉励这个词缩起了脖子。

从以前开始他就一点也不喜欢的这个词,恰恰是立人最喜欢的,所以每当这个时候。

“那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咯。”

每当这个时候,他都会找个借口逃走。

下一个,还能听到身后立人前辈的声音。

熟悉各种各样的种族,与其交朋友,然后记录下来吗?青山回想起了成为决定邮差的时候所接受的必修课。

做不来啊,认真勤勉这是立人前辈拥有,而自己没有的优点,他想到,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背诵了。

这也是青山最佩服立人的地方,因此他才是值得信赖的前辈,无论是什么时候,无论遇到什么事,都可以给予他信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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